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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時代雜誌封喬治馬汀是「美國托爾金」:
  • 「當今的奇幻史詩書寫者,喬治.馬汀毫無疑問是箇中翹楚。
  • 事實上,我們現在大可稱他是『美國的托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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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雜誌封喬治馬汀是「美國托爾金」:
「當今的奇幻史詩書寫者,喬治.馬汀毫無疑問是箇中翹楚。
事實上,我們現在大可稱他是『美國的托爾金』。」

內容簡介

 

  究竟是什麼樣的奇幻小說,能吸引全球無數的讀者瘋狂追,作者拖稿拖越久、讀者越是忠心耿耿,還讓作者被《時代雜誌》封為「美國的托爾金」,更影響了一整個世代的年輕奇幻作家?

  喬治.馬汀是當代重量級的奇幻小說大師,累積三十年寫作編劇經驗的顛峰代表作《冰與火之歌》,以莊嚴壯闊的架構,歷史小說般的寫實筆觸,恢弘的布局,嶄新的手法和深具創意的背景,模糊難辨的善惡分野,顛覆了奇幻小說的傳統。本書震撼了歐美文壇,獲得壓倒性的好評,更連續被專業雜誌評選為年度最佳奇幻小說。

  Winter is coming!
  凜冬將至

  這是一個四季時序紊亂、溽暑跟寒冬動輒長達十餘載的世界。

  時屆夏末暖陽將逝之際,遠在南方的七大王國國王勞勃.拜拉席恩,於此時造訪北方的臨冬城,會見城主艾德.史塔克公爵。他們倆是從小一同長大的摯友,曾在十五年前並肩推翻了暴政。戰後勞勃成為一國之君,艾德則回到終年冰封的北境,守著妻子兒女,以及家族世代相傳的古堡。

  只是,國王這次不遠千里地親自來訪並非為了敘舊,而是為了任命艾德擔任七大王國的御前首相;勞師動眾、大張旗鼓北上的國王顯然不會允許艾德推辭。

  艾德此前已風聞前首相瓊恩.艾林猝逝的消息。他本以為瓊恩年事已高,猝然過世不足為奇,但一封祕密的書信卻指出瓊恩是被謀殺的,而元凶正是勞勃的皇后,出身王國第一望族的瑟曦.蘭尼斯特。

  為了支援處於蘭尼斯特家環伺之下的勞勃國王,更為了北境的安寧,艾德毅然放棄在臨冬城的平靜生活,投入宮廷鬥爭的漩渦之中。

  夏日將盡,凜冬將至。象徵史塔克家族的冰原奔狼,代表拜拉席恩家族的寶冠雄鹿,和標誌著蘭尼斯特家的怒吼雄獅,即將齊聚一堂,究竟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Facebook:《冰與火之歌》全球粉絲團 (www.facebook.com/IceandFireCH)

  HBO官網:www.hbo.com/game-of-thrones/index.html

作者簡介

 

當代歐美文壇最重要的奇幻小說大師──喬治.馬汀(George R. R. Martin)

  一九四八年出生於美國紐澤西州的貝約恩市。二十七歲即以《萊安娜之歌》獲象徵科幻小說界最高成就的「雨果獎」,此後得獎連連,曾獲四次「雨果獎」、兩次「星雲獎」、一次「世界奇幻文學獎」及十一次「軌跡獎」。二○一一年更入選《時代雜誌》百大影響人物。

  喬治.馬汀是當今歐美最受推崇的奇幻小說作家之一,曾擔任「新陰陽魔界」和「美女與野獸」等電視影集編劇總監,他的早期作品多為科幻,尤以短篇見長,筆調瑰麗、感傷而富浪漫色彩。長篇作品則包括《光之逝》、《風港》、《熾熱之夢》、《末日狂歌》,以及預計共七部的奇幻小說「冰與火之歌」系列,第五部即將在二○一一年七月於美國出版。

  「冰與火之歌」系列是近年來史詩奇幻小說的一大突破,他以寬廣的格局,史家般的寫實筆觸,跌宕而驚奇不斷的情節,革命性地拓展了奇幻小說的視野,已連續多年蟬聯亞馬遜網路書店年度最佳奇幻小說。

  喬治.馬汀官方網站:www.georgerrmartin.com/

  馬汀超驚人的歷年得獎和提名記錄:authors.wizards.pro/awards/authors/george-r-r-martin
  生涯雨果獎提名十六次,得獎四次。
  生涯星雲獎提名十二次,得獎兩次。
  生涯軌跡獎提名五十一次,得獎十次。

譯者簡介

 

譚光磊

  網路上叫作灰鷹(Grayhawk),一九七九年生,台大外文系畢業,奇幻文學愛好者,也是熱情的推廣者。二○○四年起從事圖書版權代理公司,現為光磊國際版權公司負責人。譯文賜教grayhawklit@gmail.com

  部落格 灰鷹巢城:blog.roodo.com/grayhawk
  冰與火臉書粉絲團:www.facebook.com/IceandFireCH

 

譯者導讀

殘酷華麗的奇幻美學:喬治.馬汀與《冰與火之歌》

  今年七月五日,「冰與火之歌」第一部《權力遊戲》登上紐約時報排行榜冠軍,三本續集分別佔據第四、第六和第八名。尚未出版的第五集已經是亞瑪遜網路書店總榜第一名。《時代雜誌》甫公布全球百大影響力人物,現年六十二歲的「冰與火」作者喬治.馬汀與美國總統歐巴馬夫婦、歐普拉、臉書創辦人馬克.札克柏格等人並列,是唯一上榜的奇幻作家。

  馬汀在部落格上回憶,十五年前《權力遊戲》剛出版時,他到全美各地宣傳,到了聖路易市某家書店,正準備開口介紹新書,店裡僅有的四個人竟然起身離席,連聽都懶得聽。十五年過去,馬汀連去斯洛凡尼亞這樣的東歐小國宣傳,都能吸引近兩千人排隊簽名。真是今非昔比!

  這當然是馬汀最輝煌的時刻,卻也是四十年創作不輟的成果,沒有絲毫的僥倖。綜觀這近半世紀的寫作生涯,他寫過短篇小說、長篇小說和影視劇本,獨立創作也與人合作,類型橫跨科幻、奇幻、恐怖和歷史小說,當過電視影集的編劇和製作人,也主編過各種小說集。他曾四度榮獲雨果獎、兩次獲頒星雲獎,十餘次「軌跡」獎(Locus Award)獎,提名更是不計其數。

  究竟是什麼樣的奇幻小說,能吸引全球無數的讀者瘋狂追,作者拖稿拖越久、讀者越是忠心耿耿,還讓作者被《時代雜誌》封為「美國的托爾金」,更影響了一整個世代的年輕奇幻作家?

  也許我們應該回到馬汀發想「冰與火之歌」的創作之初,細說從頭。那是 1991 年的夏天,距今整整二十年。

  1991 年的馬汀,已經在好萊塢打滾將近十年,擔任過「新陰陽魔界」和「美女與野獸」等電視影集的編劇,還寫過無數胎死腹中的新劇集企畫。好萊塢編劇固然稿酬優渥,可是預算、場景各方面限制極多,是一場永無止盡的妥協。馬汀很想回頭寫小說,而且要寫就寫個大長篇才過癮。正當他在幾個腹案間猶疑不決的時候,《權力遊戲》第一章雪地中冰原狼的景象突然浮現腦海,埋下了他吟詠「冰與火之歌」的契機。

  「冰與火之歌」的主要靈感來源是英國的薔薇戰爭和歷史小說家司各特的《薩克遜英雄傳》。馬汀嗜讀歷史,也愛看歷史小說,但總覺得歷史人物的下場讀者早就知道,很難帶來驚喜。綜合上述因素,一部帶有強烈歷史感的奇幻小說似乎是最理想的組合。

  《權力遊戲》揭開序幕,講的正是三個貴族家庭爭權奪利的故事,來自史塔克家來自寒冷的北方,素來粗獷而堅毅,蘭尼斯特家則是富可敵國、氣焰高張,傲慢又奢華。夾在中間的是當今七大王國之君,拜拉席恩家的勞勃國王。當年他和史塔克家的領主艾德一起推翻前朝暴君而取得王位,並娶了蘭尼斯特家千金瑟曦,締結了穩固政權的婚姻關係。如今勞勃不遠千里來到冰冷的北國寒荒,請兒時玩伴艾德南下擔任他的首相,卻掀動了一場無人能夠預料的風暴。

  單看上述敘述,很像是描寫宮廷政爭的歷史小說,讀者可能會納悶「奇幻在哪裡」?這正是馬汀高明之處。他認為魔法之所以神奇,正在於其稀有和神祕,即便法力高強如《魔戒》的甘道夫,也是騎馬拿劍,並不是一天到晚火球連發。「冰與火之歌」的超自然元素,就是以一種隱晦、神祕、存在於人類理性知識之外的方式存在:龍族已經滅亡、長城外的「異鬼」也已經絕跡八千年,遙遠東方大陸的血巫和縛影師更只存在於老奶媽的睡前故事裡。

  可是機敏的讀者很快就會發現,「冰與火之歌」的世界好像有點不太對勁。這裡四季失序,夏天可能延續好幾年,冬天更長。史塔克家族的警語是「凜冬將至」,因為他們目睹過真正的嚴寒與漫長的黑夜,以及隨之而來的恐怖生物。在狹海對岸,流亡的前朝公主丹妮莉絲被賣給野蠻的游牧民族,作為她哥哥組織復國軍隊的籌碼,冰與火的威脅正在醞釀,可是王國內的家族彷彿視而不見,只想著彼此拼殺,在宮廷政爭裡勝出……。

  在過去,奇幻總是被冠上「逃避現實」的罪名,尤其被寫實主義當道的西方主流文壇所輕視。奇幻故事描寫的總是善惡對抗,英雄歷險並擊敗魔王,從《魔戒》到《哈利波特》都難逃這個類型的原罪。馬汀徹底推翻了善惡對立的鐵則,把現實世界的險惡和模糊的道德分界帶進幻想世界。小說中人物眾多,派系、家族林立且各懷鬼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事準則。此外,「冰與火」裡的好人未必有好報,壞人很可能逍遙法外,四部小說寫下來,主角群可真是傷痕累累,有的英年早逝,有的肉體或心靈傷殘,活著的下場未必就比死了的好,讓讀者自始至終「提心吊膽」,這也是全新的閱讀體驗。

  時至今日,「冰與火之歌」已被公認為是二十年來最偉大的奇幻小說,創造了一個複雜黑暗、殘酷華麗的文學典範,不過當年《權力遊戲》首次出版的時候,銷路非常普通,或許是走在時代尖端,讀者還沒準備好接受奇幻「新史詩」的進化狀態。1998 年,馬汀發表續集《烽火危城》(A Clash of Kings),比前作更長、更複雜、更慘烈,王國裡諸侯割據、戰火離亂,原本的主角們流落四方,新的勢力又將崛起。讀者和評論者有如大夢初醒,開始口耳相傳:這確實是一部前所未見的作品。

  2000 年出版的第三集《刀風劍雨》(A Storm of Swords),更是將「冰與火之歌」帶到全新的高峰,這本書厚達千餘頁,有著全新的視點人物(而且還是前作的大反派),劇情的發展超乎所有人的預期,讓人讀得頭皮發麻、目瞪口呆。大部分史詩奇幻都有拖泥帶水、續集拖戲連連、劇情進展緩慢的毛病,馬汀竟然漸入佳境,無怪乎亞瑪遜網路書店要驚呼:「馬汀是玩真的嗎?史詩奇幻有可能越寫越好嗎?」。

  從《刀風劍雨》開始,馬汀終於躋身暢銷作家之林,「冰與火之歌」也站上了史無前例的高峰,締造了同一個系列連續三本都榮獲軌跡獎年度最佳奇幻小說的空前記錄。《軌跡》雜誌是美國幻想文學界的權威報導和評論雜誌,發行量很小,訂戶都是重度高端讀者,由他們投票選出的作品真正反應了該年度幻想文學的最高水準,相較之下,書迷投票的雨果獎更像是「人氣獎」,而由科幻/奇幻作家協會投票的星雲獎則是「人緣獎」。

  即便如此,「冰與火」照樣本本入圍星雲和雨果獎,顯見馬汀人緣人氣俱佳。《刀風劍雨》本來很有機會拿下雨果獎,可惜還是敗給《哈利波特與火盃的考驗》。不過,輸掉雨果對馬汀已是家常便飯,四十年來他幾乎年年有作品入圍,更在 1976 年與朋友籌辦「雨果獎輸家俱樂部」,專放讓沒得獎的作家/畫家及其親友參加,至今已成為年度盛事。

  按照馬汀原本的規劃,「冰與火之歌」是一個三部曲,每部各約六百頁。然而第一部還沒寫完,他就發現三本絕對不夠,因此改為四本。沒想到等第二部《烽火危城》寫完,故事才勉強說了四分之一,無奈之下只好再改為六本,分為兩個三部曲,故事相隔數年,好讓年幼的主角長大成人。

  馬汀照這種方式寫了幾年,發現必須不斷倒敘去講那「不存在」的幾年,嚴重拖慢節奏。他與編輯討論過後,決定不要跳過,乖乖按照時間順序,接著《刀風劍雨》往下寫,第四集因此拆成《群鴉盛宴》(A Feast for Crows)和《與龍共舞》(A Dance with Dragons)兩本。書迷們只好癡癡地傻等下去。這一等,就是漫長的十年。

  《群鴉盛宴》寫了五年,在 2005 年推出,萬眾期待的結果把它推上了紐約時報排行榜的冠軍寶座。要知道奇幻小說銷量向來難與主流文學或推理、驚悚、羅曼史等類型相比,能吊上紐約時報排行榜末尾已經值得開香檳慶祝,遑論「空降冠軍」這種事。過去二十年來,曾夠做到這樣的,也只有「時光之輪」作者羅柏特.喬丹和尼爾.蓋曼兩人。

  《群鴉盛宴》中只出現了一半的視點人物,提利昂、瓊恩、丹妮莉絲等要角都要在《與龍共舞》才出現。讀者一等又是六年。期間馬汀除了寫新書,事業也越做越大,他持續主編「百變王牌」(Wild Card)超級英雄小說系列,和文友共同創作,還抽空寫「冰與火」前傳。許多讀者抱怨他不專心寫作,馬汀也毫不客氣回應:「我有自己的生活,憑什麼要我放棄一切啥都不做只寫小說?」

  2008 年,HBO 買下《權力遊戲》電視版權,預計拍成十集的原創影集,消息一出立刻震撼了文壇和影壇,也引來書迷的熱烈叫好。多年來好萊塢不斷叩關,一直想買「冰與火」的電影版權,可是馬汀深知這部作品規模龐大、架構複雜,以電影的有限時數絕對沒法做,偏偏電視影集又有尺度和預算的問題。到頭來還是只有 HBO 能夠挑下重任,他們在美國是付費頻道,所以不受尺度限制,而且最愛各種重口味題材。2005 年「羅馬的榮耀」的說故事手法,幾乎與「冰與火」如出一轍,也奠定了他們拍歷史劇的基礎。

  今年四月,「權力遊戲」影集在美國首播,引來滿堂喝采,更創造了超高收視率佳績,HBO 隨即決定要拍第二季。影集在忠於原著的同時,又跳脫了小說敘述觀點的限制,賦予詹姆、瑟曦和勞勃等角色更多層次,甚至有不少編劇匠心自己加的戲,馬汀也親自操刀一集劇本,大師出手果然不凡。

  在影集的推波助瀾下,「冰與火之歌」的原著銷售跟著一飛沖天,在美國、英國、西班牙等國稱霸排行榜。這套書的中文版九年前首度在台出版,或許生不逢時,只在奇幻圈內引起迴響,如今藉著影集之勢捲土重來,應能有一番新的氣象。

  美國書評家說,「冰與火之歌」是一套給聰明人看的奇幻小說,也是給「不看奇幻的人看的奇幻小說」,還有人說,這是「一生難得幾回的小說傑作,在娛樂讀者的同時將整個類型提升到文學的層次」。這是一個險惡中見真實,殘酷卻又浪漫的迷離世界,正在等待每一個聰明讀者的到訪。一旦你走入這個國度,或許你就會像馬汀在作者簡介裡寫的那樣:「這些年來都住在七大王國,偶爾才被允許回到現實世界。」

文/譚光磊

內容連載

 

序曲

「既然野人 已經死了,」眼看周圍的樹林逐漸陰暗,蓋瑞不禁催促:「咱們回頭罷。」

「死人嚇著你了麼?」威瑪‧羅伊斯爵士帶著輕淺的笑意問道。

蓋瑞並未中激將之計,年過五十的他算得上是個老人,這輩子看過太多的貴族子弟來來去去。「死了就是死了,」他說:「咱們沒必要和死人打交道。」

「你確定他們真的死了麼?」羅伊斯輕聲問:「證據何在?」

「威爾看到了,」蓋瑞說:「我相信他說的話。」

威爾早料到他們早晚會把自己捲入這場爭執,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我媽說過,死人不會唱歌。」他插嘴。

「威爾,我奶媽也說過這話,」羅伊斯回答:「千萬別相信你在女人懷裡聽到的話。人就算是死了,也能讓我們學到很多東西。」他的餘音在暮色昏暝的森林裡迴盪,似乎大聲了點。

「眼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蓋瑞指出,「最起碼八天,說不定要九天,況且現在天色漸漸暗下來了。」

威瑪‧羅伊斯爵士意興闌珊地掃視天際。「每天這時候不都這樣?蓋瑞,你該不會怕黑罷?」

威爾可以看見蓋瑞緊抿的嘴唇,以及他厚重黑斗篷下強自遏抑的怒火。蓋瑞當了四十年的守夜人 ,這種資歷可不是隨便給人尋開心的。但是蓋瑞不只是憤怒,在他受傷的自尊底下,威爾隱約可以察覺到某種潛藏的不安,一種近似於畏懼的緊張情緒。

威爾深有同感。他戍守絕境長城不過四年,當初首次越牆北進,所有的傳說故事突然都湧上心頭,把他嚇得四肢發軟,事後回想起難免莞爾。如今他是擁有百餘次巡邏經驗的老手,眼前這片南方人稱作鬼影森林的無垠荒野,他早已無所畏懼。

然而今晚卻是個例外。此夜迥異於往昔,四面環暗中有種莫可名狀,讓他汗毛豎立的驚悚。他們輕騎北出長城,九天來晝夜不斷推進,緊咬野人土匪的足跡。情況日益惡化,而今天已然降到谷底。陰森北風吹得樹影幢幢,宛如猙獰活物,威爾整天都覺得自己受到一種冰冷且對他毫無好感的不知名東西監視,蓋瑞也感覺到了,此刻威爾心中只想調轉馬頭,沒命似地逃回長城。但這卻是萬萬不能在長官面前說起的念頭。

尤其是這樣的長官。

威瑪‧羅伊斯爵士出身貴族世家,在兒孫滿堂的家裡排行老么。他是個俊美的十八歲青年,有雙灰色眸子,舉止優雅,瘦得像把尖刀。騎在他那匹健壯的黑色戰馬上,比騎著體型較小的犁馬的威爾和蓋瑞高出許多。他穿著黑色皮靴,黑色羊毛褲,黑色鼴鼠皮手套,黑色羊毛衫外頭是硬皮甲,又罩了一件閃閃發光的黑色環甲。威瑪爵士宣誓成為守夜人還不滿半年,但他絕非毫無準備空手而來,最起碼他的行頭一件不少。

他身上最耀眼的行頭,自然便是那件既厚實,又軟得嚇人的黑色貂皮斗篷。「我敢打賭,那一堆黑貂一定是他親手殺的,」蓋瑞在軍營裡喝酒時對戰友說:「我們偉大的戰士哦,把牠們的小頭一顆顆扭斷啦。」當時可引得眾人哄笑成一團。

假如你的長官是個大夥兒飲酒作樂時嘲笑的對象,你要怎麼去尊敬他呢?威爾騎在馬上,不禁如此想著。想必蓋瑞也深有同感。

「莫爾蒙 叫我們追查野人行蹤,我們也照辦了,」蓋瑞道:「現在他們死了,再也不會來騷擾我們。眼前還有好長一段路等著我們。我實在不喜歡這種天氣,要是下起雪來,我們得花兩個禮拜才能回去。下雪還算不上什麼,大人,您可見過冰風暴肆虐的景象?」

小少爺似乎沒聽見這番話。他用他特有的那種興致缺缺、漫不經心的方式審視著漸暗的暮色。威爾跟在他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知道這種時候最好不要打斷他。「威爾,再跟我說一遍你看到了些什麼。鉅細靡遺地講,別漏掉任何細節。」

在成為守夜人以前,威爾原本靠打獵維生。說得難聽點,其實就是盜獵者。當年他在梅利斯特家族的森林裡偷獵公鹿,正忙著剝鹿皮,弄得一手血腥的時候,被受雇於梅利斯特家的流浪武士逮個正著。他若是不選擇加入黑衫軍,就只有雙手被砍一途。威爾潛行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在森林裡的無聲潛行沒人比得上,而黑衫軍的弟兄們果然也很快就發現了他的長處。

「營地在兩哩外,翻過山脊,緊鄰著一條溪。」威爾答道:「我已經靠得很近了。總共有八個人,男女都有,但沒看見小孩。他們背靠著大石頭,雪幾乎要把營地整個蓋住,不過我還是分辨得出來。沒有營火,但火堆的餘燼還很明顯。他們動也沒動,我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活人絕不會躺得這麼安靜。」

「你有發現血跡麼?」

「嗯,沒有。」威爾坦承。

「你有看見任何武器麼?」

「幾支劍、兩三把弓,還有個傢伙帶了一柄斧頭。鐵打的雙刃斧,看起來挺重的,就放在他右手邊的地上。」

「你有記下他們躺著的相對位置麼?」

威爾聳聳肩。「兩三個靠在石頭上,大部分都躺在地上,像是被打死的。」

「也有可能是在睡覺。」羅伊斯提議。

「肯定是被打死的,」威爾堅持己見:「因為有個女的躲在鐵樹林裡,應該是斥候。」他淺淺一笑。「我小心得很,沒讓她見著。但等到我靠近,卻發現她也沒反應。」說到這他不禁一陣顫抖。

「你受寒了?」羅伊斯問。

「有點罷,」威爾喃喃道:「大人,是這風的關係啊。」

年輕騎士轉頭面對灰髮老兵。結霜的落葉在他們耳邊低語飄過,羅伊斯的戰馬侷促不安。「蓋瑞,你覺得是誰殺了這些人?」威瑪爵士隨口問道,伸手整了整他貂皮長袍的褶襉。

「是這該死的天氣,」蓋瑞斬釘截鐵地說:「上次冬天來的時候 我親眼見過人活活凍死,再之前那次也看過,當時我還是個孩子。人人都說當時積雪深達四十尺,北風冷得跟冰一樣,但真正要命的是低溫。它會無聲無息地逮住你,比威爾還安靜,起先你會發抖、牙齒打顫,兩腿一伸,夢見燙過的酒,溫暖的營火。它可是很燙人的,再也沒別的東西像寒冷一樣燙人了。但只有一下下,接著它會鑽進你體內,開始填滿你的身體,過不了多久你就沒力氣抵抗。你會覺得坐下或小睡片刻要容易得多,聽說到了最後完全不會覺得痛苦。你會先渾身無力,昏昏欲睡,然後一切漸漸消逝,最後就像是淹沒在熱牛奶裡一樣,安詳得很。」

「我看你很有詩意嘛,」威瑪爵士下了評論:「沒想到你有這方面的天分。」

「大人,我親身體驗過嚴寒的威力,」蓋瑞往後拉開他的擋風帽,好讓威瑪爵士清楚看見他耳朵凍掉之後剩下的肉團。「兩隻耳朵,三根腳指,還有左手的小指,我這樣算是輕傷了。我大哥當年就是在站崗的時候活活凍死,等我們找到他,他臉上卻還掛著笑意。」

威瑪爵士聳肩道:「我說蓋瑞,你該多穿兩件衣服的。」

蓋瑞怒視著他的年輕長官,氣得耳根發紅。當年伊蒙師傅把他壞死的耳朵割去之後,現在耳洞旁還留著傷疤。「等冬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再看看你能穿得多暖。」他拉起擋風帽,縮著身子騎在馬上,陰沉地不再吭聲。

「既然蓋瑞都說是天氣的關係了…」威爾正要開口。

「威爾,上禮拜你有沒有站衛兵?」

「有啊,大人。」他哪個禮拜沒抽到站衛兵的籤,這傢伙究竟想說什麼?

「長城的情形如何?」

「在滴水啊,」威爾皺著眉頭說。這下他聽懂了。「所以說他們不是凍死的,假如城牆會滴水 ,表示天氣還不夠冷。」

羅伊斯點點頭。「聰明。過去這禮拜結了點霜,偶爾還下點雪,但絕對沒有冷到凍死八個人的地步。更何況他們穿著保暖的毛皮禦寒衣物,所處的地形足以遮擋風雪,還有足夠的生火材料。」騎士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威爾,帶路罷,我要親眼看看這些死人。」

事情演變至此,他們別無選擇。既然命令都下了,也只有照辦的份。

威爾打前鋒,騎著他那頭長毛的馬,在矮樹叢裡小小心翼翼地探路。昨夜下了一場小雪,這會兒樹叢底下有許多石塊、樹根和水窪,一不小心就會失足。威瑪‧羅伊斯爵士跟在後頭,他那頭高壯駿馬不耐煩地吐著氣。巡邏任務最不適合騎戰馬,但貴族子弟哪聽得進去?老兵蓋瑞殿後,一路低聲喃喃自語。

暮色漸沉,無雲的天空轉為淤青般的深紫,然後沒入黑幕。星子出來了,新月也升起。威爾暗自感謝星月的光亮。

「我們應該可以再走快點。」羅伊斯說。這時月亮已快升到天頂了。

「你的馬沒這能耐,」威爾道,恐懼使得他無禮了起來。「還是少爺您要走前頭試試?」

威瑪‧羅伊斯爵士顯然不屑回答。

樹林深處傳來一聲狼嗥。

威爾在一棵長滿樹瘤的老鐵樹旁停住,然後下了馬。

「怎麼停下來了?」威瑪爵士問道。

「大人,後面的路用走的比較好,翻過那道山脊就到了。」

羅伊斯也停下來凝神遠望,一臉思量的表情。一陣冷風颯颯響過林間,他的貂皮大衣在背後抖了一下,彷彿有了生命。

「這兒不太對勁。」蓋瑞喃喃地說。

年輕騎士輕蔑地對他一笑。「有麼?」

「你沒感覺麼?」蓋瑞問道:「仔細聽聽暗處的聲音。」

威爾也感覺到了。在守夜人服役這四年來,他從未如此恐懼過。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風聲,樹葉沙沙作響,還有狼叫聲。蓋瑞,是哪一種聲音把你嚇破膽啦?」羅伊斯見蓋瑞沒接腔,便優雅地翻身下馬。他把戰馬牢牢地綁在一根低垂的枝幹上,跟其他兩匹馬離得遠遠的,然後抽出長劍。這是把城裡打造的好劍,劍柄鑲著珠寶熠熠發亮,月光在明晃晃的鋼造劍身上反照出璀璨光亮,看起來是新打造的。威爾很懷疑它有沒有沾過血。

「大人,這兒樹長得很密,」威爾警告:「可能會纏住您那把劍,還是用短刀罷。」

「我需要指導的時候自然會開口。」年輕貴族道:「蓋瑞,你守在這裡,看好馬匹。」

蓋瑞下馬。「我來生個火。」

「老頭子,笨也要有個限度。要是這林子裡有敵人,我們難道要生火引他們過來麼?」

「有些東西就只怕火,」蓋瑞道:「像是熊、冰原狼、還有…還有好些東西。」

威瑪爵士緊抿嘴唇。「我說不准就是不准。」

蓋瑞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臉,但威爾還是看得到他瞪著騎士時的眼神。他一度害怕這老頭會衝動地拔劍動粗。老頭的劍雖然又短又醜,劍柄早被汗漬浸得沒了顏色,劍刃也因長期使用佈滿缺口,但倘若蓋瑞真的拔劍,威爾知道那貴族公子哥必死無疑。

最後蓋瑞低下頭。「那就算了。」他訕訕地說。

羅伊斯當他妥協了,「帶路罷。」於是他對威爾說。

威爾領著他穿越濃密樹叢,爬上低緩斜坡,朝山脊走去,他先前便是在那兒的一棵樹下找到有利的藏身處。薄薄的積雪底下,地面潮濕而泥濘,容易滑倒,還有石塊和暗藏的樹根絆你一跤。威爾爬坡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身後卻不時傳來公子哥環甲的金屬碰撞聲,葉子沙沙作響,以及分叉枝幹絆住他的長劍,勾住他漂亮貂皮斗篷時所發出的咒罵聲。

威爾知道那棵大哨兵樹位於山脊的最高處,最低的枝幹離地僅有一尺。於是他爬進矮樹叢,平趴在殘雪和泥濘裡,往下頭空曠的平地望。

他的心臟停止跳動,有好一陣子不敢呼吸。月光灑落在空地上,照出營火餘燼,白雪覆蓋的岩石,半結冰的小溪,全都和數小時前他所見一模一樣。

唯一的差別是,所有的人都不見了。

「諸神保佑!」他聽見背後傳來的聲音。威瑪‧羅伊斯爵士揮劍劈砍樹枝,總算上了坡頂。他站在哨兵樹旁,手裡握著寶劍,披風被吹得匹啪作響,就著星光清楚勾勒出高貴的身姿。

「快趴下來!」威爾焦急地低聲說:「出了怪事了。」

羅伊斯沒動,他俯瞰下頭空蕩蕩的平地笑道:「威爾,看來你說的那些死人轉移陣地囉。」

威爾彷彿突然喪失了說話能力,他想找出合適的字眼,卻徒勞無功。怎麼會有這種事,他的視線在荒廢的營地來回掃視,最後停留在那柄斧頭上。這麼一把巨大的雙刃戰斧,竟會留在原地動也沒動。照說這麼值錢的傢伙…。

「威爾,站起來罷。」威瑪爵士命令道:「這裡沒人了,躲躲藏藏的成何體統!」

威爾很不情願地照辦了。

威瑪爵士很不滿地上下打量他。「我可不想第一次出巡邏任務就鎩羽而歸。我們一定要找到這些人。」他環顧四周。「爬到樹上去看,動作快點,注意附近有沒有火光。」

威爾無言地轉身,他知道辯解無益。風勢轉強,有如刀割。他走到拔高的筆直青灰色哨兵樹旁開始往上爬。很快他便迷失在滿樹松針裡,雙手沾滿了樹汁。恐懼像一頓難以消化的飯菜,他向不知名的森林之神默禱,然後抽出匕首,用牙齒咬住,好空出雙手攀爬。嘴裡冰冷的兵器讓他稍微安了點心。

下頭突然傳來年輕貴族的喊叫聲。「是誰在那裡?」威爾在他的恫嚇中聽出了不安,便停止爬行,凝神諦聽,仔細觀察。

森林給了他答案:樹葉沙沙作響,冰冷的溪流潺潺,遠方傳來雪梟的叫聲。

異鬼無聲無息地出現。

威爾的眼角餘光瞄到白色身影穿過樹林,他轉過頭,看見黑暗中一道白影,隨即又消失不見。樹枝在風中微微騷動,伸出木指彼此搔抓。威爾張口想出聲警告,言語卻凍結在他的喉頭。或許他看錯了,或許那不過是隻鳥,或是雪地上的反光,或是月光所造成的錯覺。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威爾,你在哪?」威瑪爵士朝上頭喊道:「你有看到什麼麼?」他突然提高警覺,正手中持劍緩緩轉圈。他一定也和威爾一樣感覺到了。然而四周卻空無一人。「快回答我!這裡為什麼這麼冷?」

這裡真的非常冷。威爾顫抖著抱緊樹幹,臉頰貼住哨兵樹的樹皮。他感覺到黏稠的甜樹汁流到他臉上。

一道陰影自樹林暗處冒了出來,站在羅伊斯面前。它的體型高大,憔悴而堅毅像是老骨頭,膚色蒼白如奶。它的盔甲似乎會隨著移動而改變顏色,一會兒白如新雪,一會兒黑如暗影,綴滿深林中的灰綠色。它每走一步,圖案便如同水面上的粼粼月光般不斷改變。

威爾只聽見威瑪‧羅伊斯爵士倒抽一口冷氣。「不要過來!」貴族少爺警告對方,聲音卻像小男孩般。他將那件長長的貂皮大衣翻到背後,好空出活動空間,然後雙手握劍。風停,惡寒徹骨。

異鬼安靜地向前滑行,手中握著長劍,威爾從沒見過類似的武器。那是把半透明的劍,材質完全不是人類所使用的金屬,像是一片薄薄的水晶碎片,假如平放刃面看過去,幾乎看不到。它與月光相互輝映,劍身周圍有股詭異的藍光。不知怎麼地,威爾明白這柄劍比任何剃刀都還要鋒利。

威瑪爵士勇敢地迎上前去。「既然如此,我們就來較量較量罷。」他舉劍過頭,語帶挑釁。雖然他的手不知是因為重量或是酷寒而顫抖,威爾卻覺得在那一刻,他已經不再是個軟弱怯懦的少年,而是條真正的好漢。

異鬼停住腳步。威爾看到了它的眼睛,那是種比任何人類眼睛都還要湛藍深邃的顏色,如冰一般冷冷燃燒,視線停留在那把高高舉起的顫抖著的劍,凝視著冷冷月光在金屬劍緣流動。在那一剎那,威爾覺得事情還有轉機。

此時它們靜悄悄地從陰影裡冒出來,與第一個異鬼長得如出一轍。三個…四個…五個…,威瑪爵士或許感覺到伴隨他們而來的寒意,但他沒看到它們,也沒聽到它們的聲音。威爾應該要警告他,畢竟那是他職責所在。然而他一旦出聲,必死無疑。他顫抖著緊抱著樹,不敢作聲。

慘白的長劍厲聲劃破空氣。

威瑪爵士舉起鋼劍迎敵。然而兩劍交擊的時候,發出的卻非金屬碰撞聲,而是一種位於人類聽覺極限邊緣,又高又細,像是動物痛苦哀嚎的的聲音。羅伊斯擋住第二道攻擊,接著是第三道,然後退了一步。又一陣刀光劍影之後,他再度後退。在他左右兩側,背後周圍,其餘異鬼耐心而面無表情地佇立旁觀,鎧甲上不斷轉換的細緻圖案使它們在樹林中格外顯眼,然而它們卻遲遲未出手干預。

兩人不斷交手,直到威爾想要摀住耳朵,再也無法忍受武器碰撞時的詭異刺耳聲音。威瑪爵士的呼吸開始急促,呼出來的空氣在月光下蒸騰為煙。他的長劍結滿白霜,異鬼的劍則閃躍著藍白色光芒。

這時羅伊斯的一記擋格慢了一拍,慘白色的劍咬穿了他腋下的環甲。年輕貴族痛苦地喊了一聲,鮮血流淌在鐵環間,熾熱的鮮血在冷空氣中冒出蒸汽,滴下的血沾到雪地,紅得像把火。威瑪爵士伸手按住傷處,鼴鼠皮手套整個浸成鮮紅。

異鬼開口用一種威爾聽不懂的語言說了幾句話,他的聲音像是冬天湖面冰層碎裂,腔調充滿嘲弄。

威瑪‧羅伊斯爵士找回了怒氣。「勞勃國王萬歲!」他高聲怒吼,雙手緊握他覆滿白霜的長劍,使盡全身力氣瘋狂揮舞。異鬼簡直懶得理他。

兩劍相擊,鋼劍應聲碎裂。

尖叫聲迴盪在深夜樹林裡,羅伊斯的長劍裂成幾百片碎片,碎片如同一陣針雨四散甩落。羅伊斯慘叫著跪下,伸手摀住雙眼,鮮血從他指縫間汨汨流下。

旁觀的異鬼彷彿接收到了什麼訊號,這時一湧向前。一片死寂中,劍雨紛飛,這是場冷酷的屠殺。慘白的劍刃砍絲般切進環甲。威爾閉上眼睛。聽見地面上遠遠傳來它們的談笑聲,尖利一如冰針。

良久,他終於鼓起勇氣睜開眼睛。樹下的山脊空無一人。

月亮緩緩爬過漆黑的天幕,但他依舊留在樹上,嚇得連呼吸也不大敢。最後,他驅動抽筋的肌肉和凍僵的手指,爬回樹下。

羅伊斯的屍體面朝下倒臥在雪地裡,一隻手臂朝外伸。厚重的貂皮披風被砍得慘不忍睹。看到他命喪於此,你才會發現他原來有多年輕,不過是個大孩子罷了。

他在幾呎外找到了斷劍的殘骸,劍身像遭雷擊的樹頂支離破碎。威爾彎下身,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然後才把劍撿起來。他要拿這柄斷劍做為證物,蓋瑞會知道該怎麼做。就算他不知道,「熊老」莫爾蒙或伊蒙師傅也一定有辦法。蓋瑞還守著馬匹等他回去麼?最好加快腳步。

威爾起身。威瑪‧羅伊斯爵士站在他面前。

他的華裳盡碎,容貌全毀,斷劍的一塊裂片反照出左眼瞳孔的一片茫然。

他的右眼卻是張開的,眼瞳燒著藍火,看著。

斷劍從威爾無力的手裡落下,他閉眼默禱。優雅修長的雙手拂過他兩頰,然後掐住他的咽喉。這雙手雖然包裹在最上等的鼴鼠皮手套裡,而且滿是黏稠血塊,卻冰冷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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